最近我沉迷考古。但要是早个三年,我大概也想不到有一天,我会跟考古学家打交道。
认识浙江考古研究所的郑嘉励是在前不久的一次读书会上。说实话,他跟我一开始想象的老学究形象太不一样——既没有穿着一身古朴的中山装,也没有说话慢悠悠让人昏昏欲睡。相反的,一句“我上班就是上坟”,简直打开了新世界大门,什么“形势派风水”“理气派风水”,什么“五音姓利堪舆术”,这就像把日常生活中的你猛地一把抓进了异世界,让你感到迷茫、神秘,但又超兴奋。
郑嘉励写了本新书《考古四记》,我磨磨唧唧好不容易在闲暇之余看了小半本,其中有一章叫“盗墓笔记”,顾名思义,讲盗墓的,我一看就来劲儿了:嘿,这可不是贼刺激吗!赶紧认认真真翻了几页。
你别说,可能真的是隔行如隔山,你我眼中是“高危操作”的盗墓,在专家眼里,真的有些不够看。“发掘砖室墓,本质上是体力活,略带经验活的成分。欧阳修笔下的卖油翁曾自嘲‘此无他,唯手熟耳’,是形容手艺人的,但我认为,盗墓够不上手艺活的标准。”
就像书里写的,宋元明清,年代晚近,墓葬多有明确的地面标识、地形特征,“盗墓更无技术含量可言。”把目无法纪、胡作非为视为本事技能,更是令人匪夷所思。而近年盗墓风气日盛,盗墓者的技术越来越粗糙,手段越来越野蛮,2015年嘉兴王店的沈曾植家族墓被盗——来自江西的盗墓者甚至使用炸药直接爆破,可谓伤风败俗。
看着这一段,我又忽地想起一个月前去“太仓樊村泾遗址”,相关研究人员透露,樊村泾遗址一开始发掘时,谁也不知道这是个宝库,由于出土的龙泉窑瓷器众多,其中一部分瓷器便被起先不知情的人私藏了一些,甚至于在发掘现场,还有个“钉子户”倔强地表示不肯搬家。
于是吃惊之余还是忍不住感慨一下吃瓜群众的行动力,继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这样一想,联系起郑老师的“盗墓笔记”,深以为考古一行着实需要些“大才”,也难怪郑老师都表示,自己去当个村长处理一下各种纠纷啥的绝对没问题,毕竟面对的除了墓葬外,还有土地纠纷、各种流程手续置办等数不清的琐碎事儿。
所以说,盗墓不是技术活,要说起来,考古圈子里才是高人隐士辈出啊。